在草稿箱里发现了这篇旧文章,是22年6月第一次去欧洲,在阿姆斯特丹出差旅行时记录的一些文字,于是整理了出来。
违规又自私的我
第一天参观梵高博物馆,我看到有人拍照似乎也没人管,于是我也拍照还录了视频,结果走过来一个一米九的保安,他严厉制止我,说可以拍照,但不可以录像,然后盯着我彻底删除了视频,我感觉好丢脸。最后一天,在回程的荷兰航空的飞机上,空姐分发瓶装水和消毒湿巾的时候,我问她能否再给我一瓶水,因为飞行长达 12 小时,一瓶水对我来说实在不够。她说:“不可以,一瓶就够了,如果有需要的话,喝完了可以再给你加满。”我有点尴尬,本来以为是正当的请求,如今看来有些自私。
摩洛哥的装修工人
和同事在街头闲逛,步入一片安静的住宅区。有一户人家的门窗都被拆了下来,两个工人正在往外抬木板,其中一人短头发,长胡子,他笑着向我们打招呼,问:“你从哪里来,觉得这里怎么样?”我有点意外,不过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亚洲面孔。我打马虎眼:“来自亚洲。”他笑:“看出来了。”我也笑了:“中国,你呢?”他说:“摩洛哥。”同事没有兴趣闲聊,告别时摩洛哥大叔说:“Have a nice day。”除了酒店前台之外,他是第一个主动和我们打招呼聊天的陌生人。后来发现,“Have a nice day”是这里人们挂在嘴边的话,可是不管在中国还是在韩国,都很少听到人们说“祝你有美好的一天”,可能在我们的文化里,这样说有点矫情吧。
尼泊尔的餐馆小哥
下午七点多去吃晚饭,太阳仍然挂在半空,根本不像晚上,这里的夏天十点才日落。我们看到有家餐厅外面坐着很多客人,就走了进去,结果发现餐厅里面反而没什么人。后来发现,相对于室内,人们更喜欢在室外用餐,新鲜的空气,充足的阳光,开阔的街景。看菜单得知这是家尼泊尔餐厅,点餐之后,服务员小哥跟我们聊天,他说看出来我们是亚洲人,他是尼泊尔人,我问他街上很多自行车看起来怎么没有刹车。他说是靠脚蹬子倒转来刹车的,比手刹更可靠,但是我倒觉得这种设计更容易让人骑车大撒把。
善良的电车司机
清晨六点半,赶在办公事之前,我在最近的站台上了一辆最早的电车,打算坐到终点站再返回,透过车窗看一下沿途的街景。上车后买票,发现我的信用卡不能支付,因为刷卡机只支持感应支付图片,不支持普通的芯片信用卡。司机问:“你要去哪儿?”我说:“只是想随便看看,到终点站吧。”他说:“那你就坐着吧,终点站下车后,站台那里有自动售票机。”于是我坐了一趟免费的电车,一张票大概3欧,不知道司机这样做到底对不对,反正我挺感激他的。后来坐别的电车的时候,看到一个乘客拿现金去找司机买票,司机说要用信用卡才行,如果没有的话,这次就算了。看来这样善良的电车司机不止一位。
马来西亚的中餐馆老板
新北京酒楼是一家中餐馆,就在喧嚣的马路边,门面不大,眼看用餐区就在玻璃窗后,但是进门之后弯弯绕绕才能走到,坐下之后,发现这样做是为了隔音,虽然正对马路,但是餐厅里很安静。老板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太太,会讲中文,聊天得知她是马来西亚人。我们点了炒粉烧麦和铁板海鲜。上菜之前,她还点燃了桌子上烛台的蜡烛。和同事一起吃烛光晚餐,感觉怪怪的。饭菜味道挺好,但也可能因为上一顿吃的荷兰生肉丸实在是太不对胃口了。结账时同事要付小费,但是老板执意拒绝,我们有些意外。
温州的前台经理和藏族的妈妈
我们住在muse amsterdam酒店,前台经理是温州人,她说02年来荷兰学习酒店管理,毕业后就一直从事这个行业,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,她感到非常满足。她四十多岁,单身,而她的父母和兄弟都在法国生活。她持有荷兰的永久居留权,她说除了不能参与总统选举之外,其他权利和荷兰人都一样。酒店还有一个藏族女服务员,她的普通话不太流利,她说,为了孩子的教育,七年前和老公孩子一起来荷兰,但是父母都在国内,很想他们。
敏感的韩国同事
我的同事是韩国人,他相对比较敏感,在意周围人的眼光。他认为欧洲当地人会有点歧视亚洲人,而我俩一看就是亚洲游客。他说,我们在街上走的时候,远处骑自行车的孩子咯咯笑着模仿我们,二楼阳台抽烟的女人在我们路过的时候往下面扔烟头,还有一个迎面走来的大叔误以为他是日本人,低声咒骂:“Japanese,go back home(日本人,滚回去吧)。”
写的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,我出丑的瞬间、和陌生人的闲聊、公交司机的善意、同事的敏感多疑,但这些也是我作为一名过客,除了风景之外,关于这个城市的记忆。